踏出自己步伐

　　我沒有跟著進教官室，因為抱著球的動作有點難解釋，但在先往校門走的時候，我隱約可以聽到教官看到校長後緊張打電話叫救護車的聲音。

　　教官以為司馬宣是跟杏雨到學校來約會，剛好看到有人昏倒，所以沒有多問什麼，救護車來了之後就急著陪同昏迷不醒的校長和一整個像空掉的丁思樺去醫院。

　　警察有來，但調閱司令台那邊的監視器畫面卻什麼也看不清楚，問了問杏雨和司馬宣幾句也只能先放他們走。他們在校外的圍牆邊跟我會合。

　　「你對監視器畫面動手腳嗎？」杏雨走過來時正問著司馬宣。

　　司馬宣回以淡淡的微笑。

　　杏雨點點頭，「聰明，這樣才不會發現佩杉的存在呵。」

　　「什麼？」我困惑地看著他們。

　　「沒什麼事。」杏雨對我微微笑，大概講了講到教官室發生的事。接著，她低頭看了看我手上的球，「祂在求饒了。」

　　我把球舉到眼前，只見那隻蝙蝠沒有像剛剛飛舞著，整個趴著球底，有氣無力的樣子。

　　「你們以為這個世界屬於你們，但你們好像總是適應不良。」杏雨對牠笑著。

　　蝙蝠發出像求饒的哀鳴聲，司馬宣將手伸到球面上，「只要你開啟闇黑之門宣誓離去，我就放你出來。」

　　蝙蝠掙扎著看了看司馬宣，低吟了一聲。

　　就見我的手和球底之間出現一片薄薄的黑色平面，司馬宣迅速將球往下壓，球和蝙蝠沒有落在我手上，而是消失進入那個黑色平面中。當蝙蝠沒入黑色平面後，司馬宣解除球體的限制，接著沒有任何停留地以另一隻手揮過黑色平面，可以聽見蝙蝠掙扎要再衝出來的撞擊聲，但黑色的平面快速地縮小消失了。

　　「說謊者之父。」杏雨輕笑，「總是愛反悔。」

　　司馬宣微笑，「我被騙大的，所以動作要快。」

　　看著杏雨和司馬宣交換著心得，我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杏雨看向我，露出了想瞥住笑意的表情，她將司馬宣推到我面前，「好啦，你要好好解釋一下囉。」

　　我在吃味！連對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受不了嗎？我低下頭有點自責。

　　「佩杉。」司馬宣輕喚我的名字。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抬頭，他看著我，眼中閃著憐愛，伸手摸我的頭，順著頭髮，停在我的臉頰邊。我呆呆地沒有動，直看著他，沒有移開目光，我好像好久沒有好好這樣看著他了。

　　「對不起，讓妳誤會、難過了。」他先說著，「我一直以為妳不是巫女，所以什麼都沒有跟妳說。

　　「我和Ben是巫師界派來處理闇黑巫女的，在進麒祥前我們就做了預備。闇黑女巫的目標是六六六特選男性的魂，所以被攻擊的人，靈還在體內，不會有立即的生命危險。若魔咒成功，這些人的靈會被黑暗帶走，那時才會危急生命。

　　「巫師界有一個曾和闇黑巫女交往過的巫師，所以我們知道整個魔法的設計，在長老們的設計下，我們預先佈下了局，在這些特選男性的身上置入假的魂體，若有攻擊發生，假的魂體會優先對闇黑巫女的魔法產生反應被吸走，而真的魂體則會同時離開並匯集到我手上。所以丁思樺會覺得她有收集到魂體，那些受害者也還是會進入昏迷。

　　「黑暗權勢被喚出來，拿不到條件上的六六六特選魂體，自然會對丁思樺做出懲罰。結果就是妳所看到的。」

　　我努力消化著司馬宣所說的，「那……那些人的魂現在呢？寧瑋呢？」

　　司馬宣點點頭，退開一步，拿出插在褲子後面的手機來，「收走寧瑋的魂，一方面是取信於思樺，另一方面真的是因為思樺對她起了戒心，有在計劃要傷害她。」他邊解釋著，邊解下他繫在手機上的一串水晶吊飾。

　　他用力地扯斷將十顆水晶串在一起的紅線，散在他手掌心上的水晶立刻放出光來。他對我笑了笑，口中唸起咒語，水晶所帶的光芒越來越亮，在他最後大聲一喝下，光芒瞬間竄出，往天空中飛起，到一個高度後，四散飛去。

　　「他們都安全了，妳等一下就可以去探望寧瑋了。」司馬宣看著光芒在遠方消失後對我說。

　　「宣……」收回目光後，我看著他，一時不知要說什麼。

　　司馬宣向前一步又靠到我面前，托起我的下巴，微笑著對我說，「我真的很喜歡妳叫我的方式。謝謝妳相信我。」在我的臉頰上留下一個吻，他在一陣風中消失了。

　　我呆在原地，伸手輕觸著他吻過的地方。

　　杏雨這時才走過來，「耍帥哦，這種退場方式。」

　　「他好像……要離開了。」我微皺起眉，望向杏雨。

　　杏雨看了看我，「嗯。」她點頭，「回台灣不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他是為了和巫師界的約所以回來處理闇黑巫女的事。

　　「他大我們四歲，其實現在應該是在德國讀書的大學生，這段時間他勉強地用網路和國際電話完他在德國的課業，但他讀的科系似乎要求他要盡快回去。

　　「順利在異地完成學業是他最想自我證明的事，學校又催得急，我想，他應該是趕著回德國去吧。」

　　「德國……」我若有所思地唸著。在一切的迷都解開了之後，他卻在瞬間離我更遠了……